尹白苍

第五十六章 匪患（三）

  待樱保证自己的身体一切正常这支队伍就重新开始了行驶，后面的这一路上卡卡西没有再让青年人来开车，而是由他和带土以及大和轮换着开。鸣人惴惴不安，一方面他担心樱在给自己治疗的过程中受了伤，另一方面他又对于卡卡西可能会决定让自己离开队伍十分挫败。樱本想安慰一下鸣人让他至少不要为自己的身体担心，但她余悸犹在，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让她甚至一时不敢去看鸣人的脸。

　　

　　佐助和樱坐在后排座，他见到了樱看鸣人时躲闪的眼神，于是微微侧身完全挡住鸣人的身形，低声让樱能睡着的话睡一会儿，恢复精神。樱迟疑着点头，最后决定躺了下去，这样也就看不到鸣人了，但她的精神依旧十分紧绷，尽管尽力想入睡却始终睡不着，只好闭上眼睛放空。如此过了二十分钟她勉强有了些睡意，只是才刚刚迷糊一会儿，路途在转了一个弯以后就突然开始颠簸，让樱从混沌中惊醒，这时她才发现自己不是刚刚睡着，只见天际已经开始有了黎明到来的隐隐青白。

　　

　　“几点了？”她哑着声音问坐在身边的佐助。佐助看了一眼手表回答：“刚刚五点。”

　　

　　樱坐了起来，鸣人正好转头，两人视线对上时她一惊，身体向后缩去，刚才睡眠中还平缓跳动的心脏蓦地加速跳动起来。车内没开灯，鸣人没注意到樱受惊的动作，只略带谄媚地问道：“樱酱醒啦，要吃点东西吗？”

　　

　　樱不断在内心提醒自己对方是漩涡鸣人、是自己的朋友才以平稳的腔调说：“不用了，我还不饿，等会儿再说吧。”

　　

　　鸣人显然还想跟樱说话，但佐助拍了拍他的椅背，樱不知道自己睡觉时佐助对鸣人说了什么，总之他竟然在这样简单的示意下就将身体转了回去。樱松了口气，但也觉得有些对不住鸣人。

　　

　　卡卡西在开车，不知道和带土轮换了几次，他听到樱醒来的声音就问她还是否有强烈不适感，樱瞥了鸣人的方向一眼说没有，卡卡西也不再多问。樱出于担忧，有心想说鸣人已不适合参加任务，希望卡卡西将他调回火城，但她转念又想，自己这样说一定会令鸣人尴尬伤心，于是一时不自然地息声，心想前面是异常的红色查克拉，后面又出了刚才这样的事，卡卡西应该会作出正确的判断。

　　

　　中午休息时分，带土、大和和佐助、樱在休息站吃午饭时卡卡西带着鸣人单独出去了一次，樱猜测是有些劝退的话不好当着他们的面说，便一边慢慢吃东西一边心不在焉地假设卡卡西会怎么跟鸣人说，也假设什么样的话语才能让鸣人心甘情愿地退出任务。坐在她对面的佐助看上去也食不知味，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鸣人和卡卡西出去的方向。

　　

　　樱面前塑料盒里的速食炒饭还有一半时她旁边座位上的大和已经吃完，他把自己的那些餐具残留收拾好，向门口看了一眼，卡卡西还没有回来的样子，于是转头向樱和佐助问道：“你们跟鸣人认识多久了？”

　　

　　两人一起放下木筷子，樱想了想说：“从有记忆开始就认识了吧。”

　　

　　佐助瞥了她一眼点头：“是这样。”

　　

　　大和又问：“那么这么长时间里面，刚才的这种情况你们遇到过吗？我是说，奇怪的力量或者技法之类。”

　　

　　樱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在她印象中并未有过鸣人展现出不可思议力量的情况，于是她扭头看向佐助说：“佐助君，我跟鸣人虽然和你认识得一样久，但手脚交流还是你们比较多，这方面的怪事你有印象吗？”

　　

　　佐助摇头说：“没有。他是有点旁门左道，但还不到歪门邪道的地步。”

　　

　　两人回答得很坦率，因为这就是现实情况，但大和看上去并未放心，他点点头收回目光沉思着，带土看了他一眼，动了动嘴角像是无声冷笑了一瞬，紧接着转头喝着自己的饮料看向玻璃门。佐助和樱三下五除二吃完自己的饭，樱擦嘴时佐助张了张嘴，然后又思索了一下才问：“樱，我还是想问清楚，你在鸣人体内感觉到的到底是什么？”

　　

　　虽然在车上已经说过，但毕竟当着鸣人的面，樱说得很笼统，这会儿佐助提起，其他两人也看过来，樱在佐助的提问下又回忆起那时的情境，不由打了个哆嗦，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才说：“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总之，我跟鸣人这么熟悉，他的查克拉属性和风格我都了解，但我接触的那团查克拉就像不是他的一样，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我站在悬崖边上，下面是漆黑的深渊，不知道有什么妖魔鬼怪在下面。”樱说着说着又不想再在他们面前把鸣人描述得仿佛是个怪物，于是她挫败地垂下肩膀闭上嘴。此时正巧，从玻璃门看出去能看到不错的阳光下卡卡西正领着鸣人回来。

　　

　　两位年轻队员彻底放下残羹，紧张地看着进来的两人，鸣人看上去并不垂头丧气，只是在看向樱时仍然面露尴尬和不安，卡卡西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先去买点吃的，鸣人点头走向休息站货架，卡卡西则在桌边坐下。

　　

　　樱忍不住先行开口问道：“卡卡西老师，鸣人他……怎么说？让他回去吗？还是在哪里待机？”

　　

　　带土丢给卡卡西一罐凉茶，卡卡西一边拉开锁环一边说：“嗯……目前看来让他单独回去或者单独呆在哪里都不太安全，毕竟他的身体应该是有点复杂的问题在，所以还是会跟着我们一起行动。”

　　

　　樱有点着急，她是几人中唯一真正接近了鸣人体内“病灶”的人，正是那种无法理解的扑朔迷离感令她无法同意让鸣人继续进行可能危险万分的剿匪任务。卡卡西在她说话之前抬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接着说：“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接下来的安排不是应当在午休的时候说的，先好好休息吧。——带土，这凉茶未免也太苦了点，你不能挑个别的给我吗？”

　　

　　带土靠在椅子上舒展着筋骨懒洋洋地说：“你就配喝这个。”他对卡卡西说话很不客气，在樱看来比在火城的时候还要更不客气一点，连大和都着意看了两眼。

　　

　　卡卡西无法，站起来去重新挑一罐饮料，这时鸣人端着加热好的炒面过来坐下，他掰着筷子东张西望，口中问着：“卡卡西老师呢？”

　　

　　“拿喝的去了。”这句话是佐助回答的，樱注意到他的身体向前倾了一点，但这是一张敞开的长桌，不管他怎么挪动身体都不能再将鸣人挡住，而且半天下来樱对于鸣人的心有余悸感已消退了不少，于是为了消除佐助的担忧她主动对鸣人说：“你就吃一份炒面够了吗？”

　　

　　鸣人低着头扬了扬从口袋里掏出来的面包，口齿不清地说：“等会儿还要吃这个。”

　　

　　樱继续与鸣人闲聊着，余光看到佐助果然慢慢变回了更加自然地姿势。

　　

　　卡卡西最终没有买其他饮料，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将还剩下半罐的凉茶一饮而尽，樱看他虽然口中说着苦，喝下去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令她怀疑那从未听说过的牌子的凉茶到底是不是真的苦，于是临走之前迅速去货架上拿了一罐付款塞进腰包里。

　　

　　回到车上后是带土开车，卡卡西坐在前排对众人说：“鉴于鸣人目前的情况无法让人放心他单独行动，所以还是得跟着我们，但是鸣人不参加所有先头行动，一切调度安排都在后方。”他没有再跟鸣人强调要听从指令，樱想应该是刚才单独谈话的时候卡卡西已经对他强调过了。

　　

　　由于鸣人的身体问题，加上距离目的地已经越来越近，车上的气氛慢慢变得沉闷，几位队员都默默修整着等待到达。中间樱收到了井野的短信，问她有没有到了，樱斟酌片刻，回复了一句快到了，井野又回复「小心点，别掉进谁的陷阱。别回了，回来再说。」看完这一句，樱将手机关机放进随时可以即时销毁的卷轴中收好。

　　

　　最后的十二小时车程她又睡了五六个小时，佐助也差不多，只是不管樱什么时候醒来都能看到鸣人的眼睛睁着，她不确定他是不是一直没睡。

　　

　　尽管路上出了点状况，但预定时间并未延长，最后一次看到黑夜逐渐被黎明取代时展现在樱面前的已是植被稀疏的荒原场景，这里就是木叶与砂隐的边界，几乎没有常驻民的无人区，她放眼望去能隐约看到几个标志牌矗立在远处，不知道具体标识着什么内容。车上几人都清醒过来，把要带的东西收拾好，最后又随意吃了点东西，等太阳完全升起，卡卡西终于在绕过一条狭长的岩峰后缓缓停靠到一处营地前。

　　

　　营地门口的守卫立刻过来盘查，卡卡西先下去交涉，将两边合作用于证实身份的卷轴递了过去，对方核实后放行。卡卡西重新上车将车开进营地，一行人从车上下来时砂隐的领队也过来了。

　　

　　鸣人、樱和佐助惊讶地看着在众人最前方走过来的手鞠，没想到她就是砂隐方面此次平定匪患的领袖，樱更是迅速在回忆里搜寻了一会儿关于手鞠的年龄的记忆，不过她很快释然，毕竟几年前她随从纲手来砂隐访问时手鞠就已经是砂隐对外接待的要员，能力与地位可见一斑。手鞠将木叶众人都看了一圈，首先去与卡卡西打招呼，她说：“辛苦你们一路过来了，卡卡西先生。”

　　

　　“不用客气，手鞠。鉴于我们接下来可能需要进行简洁为妙的信息交换，还是不要用那么多敬语了吧。”

　　

　　手鞠微笑着点头，卡卡西便又给她介绍了此次木叶的行动队伍，他着力介绍了带土和大和，那三人她则是认识的。寒暄过后汇合的两边人马不再停留在车库，在手鞠的带领下他们一起向营地中心走，这片营地不小，他们走了三分钟来到中间的帐篷，这里明显是一个议事的地方，木叶所有忍者和部分砂隐忍者鱼贯而入，樱一眼就看到一幅地图挂在长桌旁。

　　

　　手鞠请几人坐下，同时说：“木叶的各位远道而来，当然是先修整为妙，但休息之前我看还是先把局势大概交流一下，后面行动起来也节约时间。”

　　

　　木叶几人纷纷点头，手鞠便讲起了此次剿匪行动的大概进展。根据砂隐目前与群匪交锋的情况来看，匪盗中几乎都是身手高强的忍者，且使用的忍术秘法或血继限界体现出多国特征，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支集合了许多国际罪犯的队伍。砂隐发现他们的动向是因为这伙匪盗最近在砂隐与木叶接壤地附近进行杀生劫掠，砂隐边境的一个小型村庄更是被血洗，所以风城方面直接调派了精锐前来平息匪患。目前手鞠已带队锁定了匪盗的几个据点，即将开始最终清剿行动。

　　

　　樱坐在木叶这边的第五个座位，她的上位依次坐着佐助、带土、大和、卡卡西，下位坐着鸣人。此刻还轮不到他们说话，所以她只是听着。不过手鞠所说的消息已经让她开始感到一丝违和：这伙匪盗为什么要选择在砂隐和木叶接壤处行动？作为五大国之二，这两国中的任何一方都有足够的力量清剿一伙乌合之众，更别说同时招惹两方，如果是为了维生甚至是满足什么嗜血的变态爱好都不应该选择在这里。而且如今砂隐方面至少已经与匪盗对峙两周，为什么他们还没有撤退？到底是在伺机做什么？

　　

　　樱不由将目光放到前方眉目英气的手鞠身上，她在想，手鞠他们是尚且没有将匪盗的底细全部摸透还是摸透了却不打算告诉他们。

未完待续